第八十三章 忠魂（2） (第2/2页)

曲的字没有几个人认识，但是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，那杆旗帜，原本应该属于女真正白旗某个牛录的营旗。

    “冠盖满京华，斯人独憔悴！”

    正阳大街某处的酒楼，一名年士绅看着渐渐远去的董宣武那略显孤独的身影，拍着栏杆轻声叹道。

    相京城百姓，那些身处高处、视野良好的士绅豪商们，他们对大明的了解要深得多，他们知道大明军队究竟是个什么样。

    之前过去的关宁军虽然看起来也很雄壮，但还在他们能够理解的范围之内。他们的很多人甚至还能看出这个花架子只是临时凑起来的，徒有其形却无其神。

    那支关宁军自然要京城的三大营要强，甚至他们印象的其他关宁军要强出许多，但要说是只靠他们打败了努尔哈赤，却怎么也难以让人相信。

    也只有眼前这只军队，才可能以区区两千之众，屡战屡捷，重挫女真人。

    因为，在他们身，可以看到一股神，一股曾经在戚家军身同样曾出现，似曾相识的东西。

    承天门城楼，五行卫大队行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，还有那悲壮苍凉的歌声，也越来越响。

    一种无形的情绪感觉，像浪花一般，迎面而来，不断拍打着承天门城墙所有人的心脏，让武百官下意识的绷紧了面孔，不再谈笑议论。

    礼部尚书孙慎行神情惶恐，额头汗珠不断的渗出来。

    一切本应尽在掌握之，现在却似乎失去了控制。偏偏为何如此，他却半点都不清楚。利用献捷打压一下五行卫，让不知好歹的董宣武安于其位，不要试图挑衅官的权威，并不是他的主意，但是他也是赞同的。

    既然失败了，必须要有人来负责，他，无疑是最好的选择。

    偷看皇帝身边的魏忠贤一眼，那个奸佞嘴边带着一丝残酷的冷笑，一定在盘算事后该如何来弹劾他。孙慎行闭了眼睛，心暗暗叹了口气。想起数十年宦海浮沉，他知道，他的官已经做到头了，阉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。

    进入大明门的那一刹那，四百仪仗护卫队立刻换成了正步，枪口的刺刀“刷”的一声，斜指向天空，五行卫的气势顿时升了几个数量级。

    站在承天门城头的天启皇帝，同样也感受到了那股威武肃杀、悲壮苍凉气息。突然之间，朱由校感受到秦皇汉武、唐宗宋祖他们的心情！

    遣大将军率十万兵，开疆拓土，云动四方，献功于阙前，告祭于太庙。这是一个君王怎样的荣耀？单凭这一点，也必将留美名于史书，传事迹于千秋万代！

    那一刻，朱由校从心底对董宣武生出一股深深的歉意。

    承天门众臣各有各的心思，紫金城城墙金鼓号角再度响起。五行卫四百仪仗队分做三部分，一部分二十人伫立在承天桥下，牢牢守住日月龙旗和五行红旗。另外两部分分成左右，正步向两侧退去，董宣武手擒一杆巨大白幡，出现在承天门前。

    烈烈风，白幡迎风飘扬，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“魂归来兮！”

    马将士战袍胜雪，风白幡矗立如林，大明忠魂灵位更是层层叠叠，今日终于来到大明天子的面前。

    西风烈，长空雁叫霜晨月。霜晨月，马蹄声碎，喇叭声咽。

    恨欲狂，长刀所向，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？何惜百死报家国，忍叹惜，更无语，血泪满眶。

    大军凯旋，魂归来兮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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